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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6年7月6日 星期四

南柯一夢-《南柯太守傳》

《南柯太守傳》

唐‧李公佐
出自《太平廣記》卷四百七十五〈昆蟲三〉

  東平淳于棼,吳楚遊俠之士,嗜酒使氣,不守細行,累巨產,養豪客。曾以武藝補淮南軍裨將,因使酒忤帥,斥逐落魄,縱誕飲酒為事。家住廣陵郡東十里,所居宅南有大古槐一株,枝幹修密,清陰數畝,淳於生日與群豪大飲其下。
  唐貞元七年九月,因沈醉致疾,時二友人於坐,扶生歸家,臥於堂東廡之下。二友謂生曰:「子其寢矣,余將秣馬濯足,俟子小愈而去。」生解巾就枕,昏然忽忽,仿佛若夢。見二紫衣使者,跪拜生曰:「槐安國王遣小臣致命奉邀。」生不覺下榻整衣,隨二使至門。見青油小車,駕以四牡,左右從者七八,扶生上車,出大戶,指古槐穴而去,使者即驅入穴中。生意頗甚異之,不敢致問。
  忽見山川風候,草木道路,與人世甚殊。前行數十里,有郛郭城堞,車輿人物,不絕於路。生左右傳車者傳呼甚嚴,行者亦爭辟於左右。又入大城,朱門重樓,樓上有金書,題曰「大槐安國」。執門者趨拜奔走,旋有一騎傳呼曰:「王以駙馬遠降,令且息東華館。」因前導而去。


  俄見一門洞開,生降車而入。彩檻雕楹,華木珍果,列植於庭下;几案茵褥,簾幃肴膳,陳設於庭上。生心甚自悅。復有呼曰:「右相且至。」生降階祗奉。有一人紫衣象簡前趨,賓主之儀敬盡焉。右相曰:「寡君不以弊國遠僻,奉迎君子,托以姻親。」生曰:「某以賤劣之軀,豈敢是望。」右相因請生同詣其所。
  行可百步,入朱門,矛戟斧鉞,布列左右,軍吏數百,辟易道側。生有平生酒徒周弁者,亦趨其中,生私心悅之,不敢前問。右相引生升廣殿,御衛嚴肅,若至尊之所。見一人長大端嚴,居正位,衣素練服,簪朱華冠。生戰栗,不敢仰視。左右侍者令生拜,王曰:「前奉賢尊命,不棄小國,許令次女瑤芳奉事君子。」生但俯伏而已,不敢致詞。王曰:「且就賓宇,續造儀式。」有旨,右相亦與生偕還館舍。生思念之,意以為父在邊將,因沒(「沒」原作「歿」,據明抄本改。)虜中,不知存亡。將謂父北蕃交通,(「通」原作「遜」,據明抄本改。)而致茲事,心甚迷惑,不知其由。
  是夕,羔雁幣帛,威容儀度,妓樂絲竹,肴膳燈燭,車騎禮物之用,無不咸備。有群女,或稱華陽姑,或稱青溪姑,或稱上仙子,或稱下仙子,若是者數輩,皆侍從數千,冠翠鳳冠,衣金霞帔,采碧金鈿,目不可視。遨遊戲樂,往來其門,爭以淳于郎為戲弄。風態妖麗,言詞巧艷,生莫能對。復有一女謂生曰:「昨上巳日,吾從靈芝夫人過禪智寺,於天竹院觀右(明抄本「右」作「石」。)延舞婆羅門,吾與諸女坐北牖石榻上。時君少年,亦解騎來看,君獨強來親洽,言調笑謔。吾與瓊英妹結絳巾,掛於竹枝上,君獨不憶念之乎?又七月十六日,吾於孝感寺侍(「侍」原作「悟」,據明抄本改。)上真子,聽契玄法師講觀音經。吾於講下捨金鳳釵兩支,上真子捨水犀合子一枚,時君亦講筵中,於師處請釵合視之,賞歎再三,嗟異良久。顧余輩曰:『人之與物,皆非世間所有。』或問吾民,或訪吾里,吾亦不答。情意戀戀,矚盼不舍,君豈不思念之乎?」生曰:「中心藏之,何日忘之。」群女曰:「不意今日與君為眷屬。」
  復有三人,冠帶甚偉,前拜生曰:「奉命為駙馬相者。」中一人,與生且故,生指曰:「子非馮翊田子華乎?」田曰:「然。」生前,執手敘舊久之。生謂曰:「子何以居此?」子華曰:「吾放遊,獲受知於右相武成侯段公,因以棲托。」生復問曰:「周弁在此,知之乎?」子華曰:「周生貴人也,職為司隸,權勢甚盛,吾數蒙庇護。」言笑甚歡。俄傳聲曰:「駙馬可進矣。」三子取劍佩冕服更衣之。子華曰:「不意今日獲睹盛禮,無以相忘也。」
  有仙姬數十,奏諸異樂,婉轉清亮,曲調淒悲,非人間之所聞聽。有執燭引導者亦數十,左右見金翠步障,彩碧玲瓏,不斷數里。生端坐車中,心意恍惚,甚不自安,田子華數言笑以解之。向者群女姑娣,各乘鳳翼輦,亦往來其間。
  至一門,號修儀宮,群仙姑姊,亦紛然在側。令生降車輦拜,揖讓升降,一如人間。撤障去扇,見一女子,雲號金枝公主,年可十四五,儼若神仙。交歡之禮,頗亦明顯。生自爾情義日洽,榮曜日盛,出入車服,遊宴賓御,次於王者。
  王命生與群寮備武衛,大獵於國西靈龜山。山阜峻秀,川澤廣遠,林樹豐茂,飛禽走獸,無不蓄之。師徒大獲,竟夕而還。
  生因他日啟王曰:「臣頃結好之日,大王云奉臣父之命。臣父頃佐邊將,用兵失利,陷沒胡中,爾來絕書信十七八歲矣。王既知所在,臣請一往拜覲。」(「覲」原作「觀」,據明抄本改。)王遽謂曰:「親家翁職守北土,信問不絕,卿但具書狀知聞,未用便去。」遂命妻致饋賀之禮,一以遣之。數夕還答,生驗書本意,皆父平生之跡,書中憶念教誨,情意委屈,皆如昔年。復問生親戚存亡,閭里興廢。復言路道乖遠,風煙阻絕,詞意悲苦,言語哀傷,又不令生來覲。云歲在丁丑,當與女相見。生捧書悲咽,情不自堪。
  他日,妻謂生曰:「子豈不思為政乎?」生曰:「我放蕩,不習政事。」妻曰:「卿但為之,余當奉贊。」妻遂白於王。累日,謂生曰:「吾南柯政事不理,太守黜廢,欲藉卿才,可曲屈之,便與小女同行。」生敦受教命。王遂敕有司備太守行李,因出金玉錦繡,箱奩僕妾車馬列於廣衢,以餞公主之行。生少遊俠,曾不敢有望,至是甚悅。因上表曰:「臣將門餘子,素無藝術。猥當大任,必敗朝章。自悲負乘,坐致覆餗。(「餗」原作「棘」,據明抄本改。)今欲廣求賢哲,以贊不逮。伏見司隸穎川周弁忠亮剛直,守法不回,有毗佐之器。處士馮翊田子華清慎通變,達政化之源。二人與臣有十年之舊,備知才用,可托政事。周請署南柯司憲,田請署司農,庶使臣政績有聞,憲章不紊也。」王並依表以遣之。
  其夕,王與夫人餞於國南。王謂生曰:「南柯國之大郡,土地豐壤,人物豪盛,非惠政不能以治之,況有周田二贊,卿其勉之,以副國念。」夫人戒公主曰:「淳于郎性剛好酒,加之少年,為婦之道,貴乎柔順,爾善事之,吾無憂矣。南柯雖封境不遙,晨昏有間,今日暌別,寧不沾巾。」生與妻拜首南去,登車擁騎,言笑甚歡,累夕達郡。
  郡有官吏僧道耆老音樂車輿武衛鑾鈴,爭來迎奉,人物闐咽,鐘鼓喧嘩,不絕十數里。見雉堞臺觀,佳氣鬱鬱。入大城門,門亦有大榜,題以金字,曰「南柯郡城」,是朱軒棨戶,森然深邃。生下車,省風俗,療病苦,政事委以周田,郡中大理。自守郡二十載,風化廣被,百姓歌謠,建功德碑,立生祠宇。王甚重之,賜食邑,錫爵位,居臺輔。周田皆以政治著聞,遞遷大位。生有五男二女,男以門蔭授官,女亦娉於王族,榮耀顯赫,一時之盛,代莫比之。
  是歲,有檀蘿國者,來伐是郡。王命生練將訓師以征之,乃表周弁將兵三萬,以拒賊之眾於瑤臺城。弁剛勇輕進(「進」原作「適」,據明抄本改。),師徒敗績,弁單騎裸身潛遁,夜歸城,賊亦收輜重鎧甲而還。生因囚弁以請罪,王並捨之。是月,司憲周弁疽發背卒。生妻公主遘疾,旬日又薨。
  生因請罷郡,護喪赴國,王許之,便以司農田子華行南柯太守事。生哀慟發引,威儀在途,男女叫號,人吏奠饌,攀轅遮道者,不可勝數,遂達於國。王與夫人素衣哭於郊,候靈輿之至。謚公主曰順儀公主,備儀仗羽葆鼓吹,葬於國東十里盤龍岡。是月,故司憲子榮信亦護喪赴國。
  生久鎮外藩,結好中國,貴門豪族,靡不是洽。自罷郡還國,出入無恒,交遊賓從,威福日盛,王意疑憚之。時有國人上表云:「玄象謫見,國有大恐,都邑遷徙,宗廟崩壞。釁起他族,事在蕭牆。」時議以生侈僭之應也,遂奪生侍衛,禁生遊從,處之私第。生自恃守郡多年,曾無敗政,流言怨悖,鬱鬱不樂。王亦知之,因命生曰:「姻親二十餘年,不幸小女夭枉,不得與君子偕老,良用痛傷。夫人因留孫自鞠育之。」又謂生曰:「卿離家多時,可暫歸本里,一見親族,諸孫留此,無以為念。後三年,當令迎生。」生曰:「此乃家矣,何更歸焉?」王笑曰:「卿本人間,家非在此。」生忽若惛睡,瞢然久之,方乃發悟前事,遂流涕請還。王顧左右以送生,生再拜而去。
  復見前二紫衣使者從焉,至大戶外,見所乘車甚劣,左右親使御僕,遂無一人,心甚歎異。生上車行可數里,復出大城,宛是昔年東來之途,山川源野,依然如舊。所送二使者,甚無威勢,生逾怏怏。生問使者曰:「廣陵郡何時可到?」二使謳歌自若。久之(原空一格,據明抄本補「久之」二字。)乃答曰:「少頃即至。」俄出一穴,見本里閭巷,不改往日。潸然自悲,不覺流涕。
  二使者引生下車,入其門,升自階,己身臥於堂東廡之下。生甚驚畏,不敢前近。二使因大呼生之姓名數聲,生遂發寤如初,見家之僮僕,擁篲於庭,二客濯足於榻,斜日未隱於西垣,餘樽尚湛於東牖。夢中倏忽,若度一世矣,生感念嗟歎,遂呼二客而語之,驚駭,因與生出外,尋槐下穴。生指曰:「此即夢中所驚入處。」二客將謂狐狸木媚之所為祟,遂命僕夫荷斤斧,斷擁腫,折查蘗,尋穴究源。
  旁可袤丈,有大穴,根洞然明朗,可容一榻,上有積土壤,以為城郭臺殿之狀,有蟻數斛,隱聚其中。中有小臺,其色若丹,二大蟻處之,素翼朱首,長可三寸,左右大蟻數十輔之,諸蟻不敢近,此其王矣,即槐安國都也。又窮一穴,直上南枝可四丈,宛轉方中,亦有土城小樓,群蟻亦處其中,即生所領南柯郡也。又一穴,西去二丈,磅礡空朽,嵌窞異狀,中有一腐龜殼,大如斗,積雨浸潤,小草叢生,繁茂翳薈,掩映振殼,即生所獵靈龜山也。又窮一穴,東去丈餘,古根盤屈,若龍虺之狀,中有小土壤,高尺餘,即生所葬妻盤龍岡之墓也。追想前事,感歎於懷,披閱窮跡,皆符所夢。不欲二客壞之,遽令掩塞如舊。
  是夕,風雨暴發。旦視其穴,遂失群蟻,莫知所去。故先言國有大恐,都邑遷徙,此其驗矣。復念檀蘿征伐之事,又請二客訪跡於外。宅東一里,有古涸澗,側有大檀樹一株,藤蘿擁織,上不見日,旁有小穴,亦有群蟻隱聚其間,檀蘿之國,豈非此耶!嗟乎!蟻之靈異,猶不可窮,況山藏木伏之大者所變化乎?
  時生酒徒周弁、田子華,並居六合縣,不與生過從旬日矣,生遽遣家僮疾往候之。周生暴疾已逝,田子華亦寢疾於床。生感南柯之浮虛,悟人世之倏忽,遂棲心道門,絕棄酒色。後三年,歲在丁丑,亦終於家,時年四十七,將符宿契之限矣。
  公佐貞元十八年秋八月,自吳之洛,暫泊淮浦,偶覿淳于生棼,詢訪遺跡。翻復再三,事皆摭實,輒編錄成傳,以資好事。雖稽神語怪,事涉非經,而竊位著生,冀將為戒。後之君子,幸以南柯為偶然,無以名位驕於天壤間云。
  前華州參軍李肇贊曰:「貴極祿位,權傾國都。達人視此,蟻聚何殊。」(出《異聞錄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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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自:
http://staff.pccu.edu.tw/~kangchan/texts/LiGongzuo.htm




黃粱一夢-《枕中記》

《枕中記》

唐·沈既濟著

開元七年,道士有呂翁者,得神仙術,行邯鄲道中,息邸舍,攝帽弛帶,隱囊而坐。 俄見旅中少年,乃盧生也。 衣短褐,乘青駒,將適於田,亦止於邸中,與翁共席而坐,言笑殊暢。 久之,盧生顧其衣裝敝褻,乃長嘆息日:「大丈夫生世不諧,困如是也!」翁曰:「觀子形體,無苦無恙,談諧方適,而歎其困者,何也?」生日:「吾此苟生耳。何適之謂?」翁日:「此不謂適,而何謂適?」答日:「士之生世,當建功樹名,出將入相,列鼎而食,選聲而聽,使族益昌而家益肥,然後可以言適乎。吾嘗志於學,寓於遊藝,自惟當年,青紫可拾。今已適壯,猶勤畎畝,非困而何?」言訖,而目昏思寐。



時主人方蒸黍,翁乃探囊中枕以授之,陰:「子枕吾枕,當令子榮適如志。」其枕青瓷,而竅其兩端。 生俯首就之,見其竅漸大,明朗。 乃舉身而入,遂至其家。 數月,娶清河崔氏女。 女容甚麗,生資愈厚。 生大悅,由是衣裝服馭,日益鮮盛。 明年,舉進士,登第;釋褐秘校;應制,轉渭南尉;俄遷監察御史;轉起居舍人,知制誥。 三載,出典同州,遷陝牧。 生性好土功,自陝西鑿河八十里,以濟不通。 邦人利之,刻石紀德。 移節汴州,領河南道採訪使,徵為京兆尹。 是歲,神武皇帝方事戎狄,恢宏土宇。 會吐蕃悉抹邏及燭龍莽布支攻陷瓜沙,而節度使王君奐新被殺,河湟震動。 帝思將帥之才,遂除生御史中丞、河西道節度。 大破戎虜,斬首七千級,開地九百里,築三大城以遮要害。 邊人立石於居延山以頌之。 歸朝冊勳,恩禮極盛。 轉吏部侍郎,遷戶部尚書兼御史大夫。 時望清重,群情翕習。 大為時宰所忌,以飛語中之,貶為端州刺史。 三年,徵為常侍。 未幾,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 與蕭中令嵩、裴侍中光庭同執大政十餘年,嘉謨密命,一日三接,獻替啟沃,號為賢相。 同列害之,覆誣與邊將交結,所圖不軌。 下制獄。 府吏引從至其門而急收之。 生惶駭不測,謂妻子日:「吾家山東,有良田五頃,足以御寒餒,何苦求祿?而今及此,思衣短褐,乘青駒,行邯鄲道中,不可得也。」引刃自刎。 其妻救之,獲免。 其罹者皆死,獨生為中官保之,減罪死,投驥州。 數年,帝知冤,覆追為中書令,封燕國公,恩旨殊異。 生五子,曰儉. ,曰傳,日位,日倜,日倚,皆有才器。 儉進士登第,為考功員外;傳為侍御史;位為太常丞;倜為萬年尉;倚最賢,年二十八,為左襄。 其姻媾皆天下望族。 有孫十餘人。 兩竄荒徼,再登台鉉,出入中外,徊翔臺閣,五十餘年,崇盛赫奕。 性頗奢盪,甚好佚樂,後庭聲色,皆第一綺麗。 前後賜良田、甲第、佳人、名馬,不可勝數。 後年漸衰邁,屢乞骸骨,不許。 病,中人候問,相踵於道,名醫上藥,無不至焉。 將歿,上疏日:「臣本山東諸生,以田圃為娛。偶逢聖運,得列官敘。過蒙殊獎,特秩鴻私,出擁節旌,入升台輔。周旋中外,綿歷歲時。有忝天恩,無裨聖化。負乘貽寇,履薄增憂,日懼一日,不知老至。今年逾八十,位極三事,鐘漏並歇,筋骸俱耄,彌留沉頓,待時溘盡。顧無成效,上答休明,空負深恩,永辭聖代。無任感戀之至。謹奉表陳謝。」詔日:「卿以俊德,作朕元輔。出擁藩翰,入贊雍熙,昇平二紀,實卿所賴。比嬰疾疹,日謂痊平。豈斯沉痼,良用憫惻。今令驃騎大將軍高力士就第候省。其勉加針石,為予自愛。猶冀無妄,期於有瘳。」是夕,薨。

盧生欠伸而悟,見其身方偃於邸舍,呂翁坐其傍,主人蒸黍未熟,觸類如故。 生蹶然而興,日:「豈其夢寐也?」翁謂生日:「人生之適,亦如是矣。」生憮然良久,謝臼:「夫寵辱之道,窮達之運,得喪之理,死生之情,盡知之矣。此先生所以窒吾欲也。敢不受教!」稽首再拜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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♨〈枕中記〉中蒸的東西是「黍」,通篇並没有出現「梁」或「黃梁」等字眼。「黃『梁』一夢」是很普徧的寫法,但正確的寫法應是「黃『粱』一夢」。應是米字旁的粱,而不是木字旁的梁。見錯別字大觀園


引自:
http://peacehall.com/forum/qingshui/32972.shtml





藍田種玉

《晉·干寶·搜神記·卷十一》:「楊公伯雍,雒陽縣人也。本以儈賣為業。性篤孝。父母亡,葬無終山,遂家焉。山高八十里,上無水,公汲水,作義漿於阪頭,行者皆飲之。三年,有一人就飲,以一斗石子與之,使至高平好地有石處種之,云:『玉當生其中。』楊公未娶,又語云:『汝後當得好婦。』語畢不見。乃種其石。數歲,時時往視,見玉子生石上,人莫知也。有徐氏者,右北平著姓女,甚有行,時人求,多不許。公乃試求徐氏。徐氏笑以為狂,因戲云:『得白璧一雙來,當聽為婚。』公至所種玉田中,得白璧五雙,以聘。徐氏大驚,遂以女妻公。天子聞而異之,拜為大夫。乃於種玉處,四角作大石柱,各一丈,中央一頃也。名曰『玉田』。」


<白譯>
楊伯雍,是洛陽人。原以買賣為生,生性純孝。父母死亡,埋葬在無終山,他就在那裏結盧居住在墓側守孝。無終山高八十里,山上沒有水,楊伯雍從山下汲水,在坡頭上準備茶水免費供應,往來的行人都得到水喝。
過了三年,有一個路人在他那裏喝水,給他一斗石子,叫他把石子種到高山平坦有石之處,說︰「玉會從裏面長出來。」楊伯雍還沒有娶妻,他又告訴楊伯雍說︰「你以後會娶得好妻子。」說完就不見人了。於是楊伯雍就開始種石子。數年間,常常前往察看,見到白玉生在石頭上,人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。(♨人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?還是人們都不知道這件事?)
有一戶姓徐的人家,是右北平郡的名門望族,他家女兒很有德行,當時許多人去求親,都沒有許配。楊伯雍就試著去徐家求親,徐家笑他,認為他狂妄,戲弄他說︰拿得出一對白璧來,就答應你的求婚。」楊伯雍到他所種的玉田裏,取得白璧五雙,作為聘禮。徐家大吃一驚,就把女兒嫁給了楊伯雍。皇帝聽說這件事感到驚異,就任命楊伯雍為大夫。於是在楊伯雍種玉的地方,四角豎立大石柱,每根都高一丈,中間那一頃地,命名為「玉田」。

「藍田種玉」亦作「種玉藍田」或「伯雍種玉」。
「藍田種玉」。 原指遇仙獲助而成家立業,後喻男女姻緣或兩家通婚。今多指使女性受孕,常與「珠胎暗結」並用。(大約是指未婚懷孕之意)。「珠胎暗結」者,意指《搜神記》中那位異人,感念楊伯雍孝心及行善的義行,於「暗」中早已安排下的「結」果。





引自:
http://www.ywms.net/data/2006/0214/article_374.htm
http://siumokwi_01.tripod.com/story012.htm